杂阿含109经[正闻本177经/佛光本111经](阴相应/五阴诵/修多罗)

我是这样听说的：

有一次，佛陀住在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。

那时，世尊对众比丘说：

"比如有一个水池，长宽各五十由旬，深度也是如此，池中装满了水。又有一个人用毛发、草茎，或是指甲，来滴取那池水。众比丘们，你们觉得如何？是那个人滴取的水多，还是池中的水多？"

比丘们回答佛陀说："那个人用毛发、草茎或指甲所滴取的水，少得不值一提。池中的水才真是很多，比那滴水多出百千万倍，根本无法相比。"

佛陀说："同样的道理，已经见到真理的人所断除的众苦，就像那池水一样多，而在未来永远不会再生起。"

这时，世尊说完这番话后，就进入禅室坐禪。

当时尊者舍利弗在众人中坐着，在世尊进入禅室后，对众比丘说：

"这真是前所未闻啊！世尊今天善巧地用水池作比喻。为什么这样说呢？因为圣弟子完全见到真理后，得到无间等果。如果是世俗的邪见，以身见为根本，从身见集起，从身见生起，从身见而起，也就是忧愁、隐藏、庆幸、珍惜，说'我'，说'众生'，说特殊，骄傲自大：这些种种邪见，都将完全消除，断除根本，就像折断了多罗树一样，在未来世不会再生起。"

"比丘们！什么是见到真理的圣弟子所断除的各种邪见，在未来永远不会再生起呢？

愚昧无知的凡夫，

1. 把色看作是我

2. 把色看作异于我

3. 认为我在色中

4. 认为色在我中

同样地，他们也把受、想、行、识看作是我，异于我，认为我在识中，识在我中。

怎样是把色看作是我呢？就是在获得地一切处正受观后，这样想：地就是我，我就是地，我和地是一体的，没有分别。同样对于水、火、风、青、黄、赤、白等一切处正受观后，也这样想：白就是我，我就是白，是一体的，没有分别。这样对一切处都认为是我，这就叫做'色即是我'。"

怎样是见色异我呢？如果有人认为受是我，在认为受是我之后，就认为色是我所有的；或者认为想、行、识是我，而色是我所有的，这就叫做"色异我"。

怎样是见我中有色呢？就是认为受是我，而色在我之中；或者认为想、行、识是我，而色在我之中，这就叫做"我中色"。

怎样是见色中有我呢？就是认为受就是我，住在色中，遍布全身四体；或认为想、行、识是我，住在色中，遍布全身四体，这就叫做"色中我"。

怎样是见受即是我呢？就是六种受：眼触所生的受，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触所生的受。对这六种受，每一种都认为是我，这就叫做"受即是我"。

怎样是见受异我呢？就是认为色是我，而受是我所有的；或认为想、行、识是我，而受是我所有的，这就叫做"受异我"。

怎样是见我中受呢？就是认为色是我，受在其中；或认为想、行、识是我，受在其中，这就叫做"我中受"。

怎样是见受中我呢？就是认为色是我，住在受中，遍布全身四体；或认为想、行、识是我，住在受中，遍布全身四体，这就叫做"受中我"。

怎样是见想即是我呢？就是六种想：眼触所生的想，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触所生的想。对这六种想，每一种都认为是我，这就叫做"想即是我"。

怎样是见想异我呢？就是认为色是我，而想是我所有的；或认为受、行、识是我，而想是我所有的，这就叫做"想异我"。

怎样是见我中想呢？就是认为色是我，想住在其中；或认为受、行、识是我，想住在其中，这就叫做"我中想"。

怎样是见想中我呢？就是认为色是我，住在想中，遍布全身四体；或认为受、行、识是我，住在想中，遍布全身四体，这就叫做"想中我"。

怎样是见行即是我呢？就是六种思：眼触所生的思，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触所生的思。对这六种思，每一种都认为是我，这就叫做"行即是我"。

怎样是见行异我呢？就是认为色是我，而行是我所有的；或认为受、想、识是我，而行是我所有的，这就叫做"行异我"。

怎样是见我中行呢？就是认为色是我，行住在其中；或认为受、想、识是我，行住在其中，这就叫做"我中行"。

怎样是见行中我呢？就是认为色是我，住在行中，遍布全身四体；或认为受、想、识是我，住在行中，遍布全身四体，这就叫做"行中我"。

怎样是见识即是我呢？就是六种识：眼识，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识。对这六种识，每一种都认为是我，这就叫做"识即是我"。

怎样是见识异我呢？就是认为色是我，而识是我所有的；或认为受、想、行是我，而识是我所有的，这就叫做"识异我"。

怎样是见我中识呢？就是认为色是我，识住在其中；或认为受、想、行是我，识住在其中，这就叫做"我中识"。

怎样是见识中我呢？就是认为色是我，住在识中，遍布全身四体；或认为受、想、行是我，住在识中，遍布全身四体，这就叫做"识中我"。

这样，圣弟子见到四圣谛后，得到无间等果，断除各种邪见，在未来世永远不会再生起。对于所有的色，无论是过去的、未来的、现在的，内在的、外在的，粗的、细的，好的、丑的，远的、近的，都要把它们集中起来这样观察：一切都是无常的，一切都是苦的，一切都是空的，一切都不是我，不应该贪爱、执着、保持。

对于受、想、行、识，也是如此，不应该贪爱、执着、保持。

这样观察，善于摄心安住，不会对法生起愚痴。继续观察精进，远离懈怠，心得喜乐，身心安息，寂静而住于舍，具足一切道品，修行圆满，永远远离诸恶，不是不消除，不是不寂灭。灭了就不会再生起，减少了就不会再增加，断除了就不会再生长，不取不着，自己觉悟涅槃：我的生已尽，梵行已立，该做的都已经做完，自知不受后有。

当舍利弗说这个法时，六十位比丘不受诸漏，心得解脱。

佛说此经后，诸比丘听了佛的教导，欢喜奉行。

文言文原文

　　如是我闻：

　　一时，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
　　尔时、世尊告诸比丘：

　　“譬如池水，方五十由旬，深亦如是，其水盈满。复有士夫以毛、以草、或以指爪，以渧彼水。诸比丘！于意云何？彼士夫水渧为多，池水为多”？

　　比丘白佛：“彼士夫以毛、以草、或以指爪，所渧之水，少少不足言。池水甚多，百千万倍不可为比”。

　　“如是诸比丘！见谛者所断众苦，如彼池水，于未来世永不复生”。

　　尔时、世尊说是法已，入室坐禅。

　　时尊者舍利弗，于众中坐，世尊入室去后，告诸比丘：

　　“未曾所闻！世尊今日善说池譬，所以者何？圣弟子具足见谛，得无间等果。若凡俗邪见，身见根本，身见集，身见生，身见起，谓忧慼、隐覆、庆吉、保惜，说我，说众生，说奇特，矜举：如是众邪，悉皆除灭，断除根本，如折多罗树，于未来世更不复生。

　　诸比丘！何等为见谛圣弟子断上众邪，于未来世永不复起？

　　愚痴无闻凡夫，见色是我，异我，我在色，色在我；见受、想、行、识是我，异我，我在识，识在我。

　　云何见色是我？得地一切入处正受观已，作是念：地即是我，我即是地，我及地唯一无二，不异不别。如是水，火，风，青，黄，赤，白，一切入处正受观已，作是念：白即是我，我即是白[1]，唯一无二，不异不别。如是于一切入处，一一计我，是名色即是我。

　　云何见色异我？若彼见受是我，见受是我已，见色是我所；或见想、行、识即是我，见色是我所，是名色异我[2]。

　　云何见我中色？谓见受是我，色在我中；又见想、行、识即是我，色在我中，是名我中色[3]。

　　云何见色中我？谓见受即是我，于色中住，入于色，周遍其四体；见想、行、识是我，于色中住，周遍其四体，是名色中我。

　　云何见受即是我？谓六受身：眼触生受，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触生受。此六受身，一一见是我[4]，是名受即是我。

　　云何见受异我？谓见色是我，受是我所；谓想、行、识是我，受是我所，是名受异我。

　　云何见我中受？谓色是我，受在其中；想、行、识是我，受在其中，是谓我中受[5]。

　　云何见受中我？谓色是我，于受中住，周遍其四体；想、行，识是我，于受中住，周遍其四体，是名受中我。

　　云何见想即是我？谓六想身：眼触生想，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触生想。此六想身，一一见是我，是名想即是我。

　　云何见想异我？谓见色是我，想是我所；受、行、识[6]是我，想是我所，是名想异我。

　　云何见我中想？谓色是我，想在中住；受、行、识是我，想在中住，是谓我中想[7]。

　　云何见想中我？谓色是我，于想中住，周遍其四体；受、行、识是我，于想中住，周遍其四体[8]，是名想中我。

　　云何见行是我？谓六思身；眼触生思，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触生思。于此六思身，一一见是我，是名行即是我。

　　云何见行异我？谓色是我，行是我所；受、想、识是我，行是我所，是名行异我。

　　云何见我中行？谓色是我，行在中住；受、想[9]、识是我，行在中住，是谓我中行。

　　云何见行中我？谓色是我，于行中住，周遍其四体，谓受、想、识是我，于行中住，周遍其四体，是名行中我。

　　云何见识即是我？谓六识身：眼识，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识身。于此六识身，一一见是我，是名识即是我。

　　云何见识异我？见色是我，识是我所；见受、想、行是我，识是我所，是名识异我。

　　云何见我中识？谓色是我，识在中住；受、想、行是我，识在中住，是名我中识。

　　云何识中我？谓色是我，于识中住，周遍其四体；受、想，行是我，于识中住，周遍其四体，是名识中我。

　　如是圣弟子见四真谛，得无间等果，断诸邪见，于未来世永不复起。所有诸色，若过去、若未来、若现在，若内、若外，若麁、若细，若好、若丑，若远、若近，一向积聚，作如是观：一切无常，一切苦，一切空，一切非我，不应爱乐、摄受、保持。

　　受、想、行、识，亦复如是，不应爱乐、摄受、保持。

　　如是观，善繫心住，不愚于法。复观精进，离诸懈怠，心得喜乐，身心猗息，寂静捨住，具诸道品，修行满足，永离诸恶，非不消炀，非不寂灭。灭而不起，减而不增，断而不生[10]，不取不著，自觉涅槃：我生已尽，梵行已立，所作已作，自知不受后有”。

　　舍利弗说是法时，六十比丘不受诸漏，心得解脱。

　　佛说此经已，诸比丘闻佛所说，欢喜奉行。

　　[“正闻本”注解]

　　1：“白即是我，我即是白”，原本“白”均作“行”，今依义改。

　　2：“是名色异我”，今补。

　　3：“是名我中色”，今补。

　　4：“我”下，原本有“我是受”三字，依宋本删。

　　5：“是为我中受”，原本缺，依宋本补。

　　6：“识”上，原本缺“受行”二字，依宋本补。

　　7：“是谓我中想”原本缺，依宋本补。

　　8：“受行……遍其四体”十四字，原本缺，依宋本补。

　　9：“想识”间，原本有“行”字，衍文，依宋本删。

　　10：“不生”下，原衍“不生”二字，依宋本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