杂阿含107经[正闻本175经/佛光本109经](阴相应/五阴诵/修多罗)

我是这样听说的：

有一次，佛陀住在婆祇国设首婆罗山的鹿野深林中。

那时，有一位名叫那拘罗的长者，已经一百二十岁高龄，年纪很大，身体衰弱，疾病缠身。他想要拜见世尊和一些他以前十分尊敬的比丘，于是来到佛陀所在的地方，向佛陀行礼后，坐在一旁，对佛陀说：

"世尊！我年纪已经很大了，身体虚弱多病，但我还是强撑着来拜见世尊和那些我一直很尊敬的比丘们。恳请世尊为我说法，让我能够长久安乐！"

这时，佛陀对那拘罗长者说：

"很好！长者！你确实年纪很大了，身体虚弱多病，却仍然能够自己坚持来见如来和其他你尊敬的比丘。长者！你要明白：对于生病的身体，要常常学习保持不生病的心。"

这时，佛陀为那拘罗长者开示、教导、启发、使他欢喜后，就保持沉默。

那拘罗长者听了佛陀的开示，非常欢喜，向佛陀行礼后离开。

当时，尊者舍利弗在离佛陀不远的地方，坐在一棵树下。

那拘罗长者来到舍利弗尊者面前，向他行礼后，坐在一旁。

这时，舍利弗尊者问长者说：

"你现在看起来很愉悦，容光焕发，是在世尊那里听到了深奥的佛法吗？"

那拘罗长者回答舍利弗：

"今天世尊为我说法，开示、教导、启发，让我欢喜，用甘露法滋润了我的身心，所以我现在心情愉悦，容光焕发。"

舍利弗尊者问长者：

"世尊为你说了什么法，让你如此开心快乐，得到甘露法的滋润？"

那拘罗长者回答舍利弗：

"我刚才去见世尊，对他说：'我年纪老迈，身体虚弱多病，但还是强撑着来拜见世尊和我尊敬的比丘们。'佛陀对我说：'很好！长者！你确实年纪老迈，身体虚弱多病，却还能够自己来见我和其他你尊敬的比丘。你现在虽然身体有病，但要常常修习保持不生病的心。'世尊就是这样为我说法，让我欢喜。"

舍利弗尊者问长者：

"你为什么不继续问世尊：'什么是身心都受苦？什么是身苦心不苦？'"

长者回答说：

"我正是为了这个问题才来请教尊者，希望您能为我简要说法。"

舍利弗尊者对长者说：

"好！长者！你现在要仔细听！我来为你解说。

愚昧无知的凡夫对于色（物质）的生起、消失、过患、美味、离开等特性不能如实了知；因为不能如实了知，所以贪爱执着于色，说这是我、是我所有的，而执着不放。当这些色发生变化时，心随之产生烦恼痛苦；产生烦恼痛苦后，就会恐惧、障碍、担忧、忧愁、执着。对于受（感受）、想（想法）、行（意志活动）、识（意识）也是如此，这就叫做身心都受苦。

什么是身苦心不苦呢？

多闻的圣弟子对于色的生起、消失、美味、过患、离开等特性能够如实了知；因为如实了知，所以不生贪爱，不认为色是我、是我所有的。当这些色发生变化时，心不随之产生烦恼痛苦；因为心不随之产生烦恼痛苦，所以不会产生恐惧、障碍、担忧、执着。对于受、想、行、识也是如此，这就叫做身苦心不苦。"

当舍利弗尊者说这个法时，那拘罗长者获得了法眼净（开悟的第一个阶段）。

这时，那拘罗长者见到了真理、得到了真理、了知了真理、深入了真理，超越了疑惑，不需要依靠他人，在正法中心得无畏。他从座位上起来，整理衣服，恭敬地合掌，对舍利弗尊者说：

"我已经超越了生死！我现在皈依佛、法、僧三宝，成为优婆塞（男居士），请作证！我从今以后终身皈依三宝。"

那拘罗长者听完舍利弗尊者的开示，非常欢喜，向他行礼后离开。

文言文原文

　　如是我闻：

　　一时，佛住婆祇国设首婆罗山鹿野深林中。

　　尔时，有那拘罗长者，百二十岁，年耆、根熟，羸劣、苦病，而欲觐见世尊，及先所宗重知识比丘，来诣佛所，稽首佛足，退坐一面，白佛言：

　　“世尊！我年衰老，羸劣、苦病，自力勉励，觐见世尊，及先所宗重知识比丘。唯愿世尊为我说法，令我长夜安乐！”

　　尔时，世尊告那拘罗长者：

　　“善哉！长者！汝实年老、根熟，羸劣、苦患，而能自力觐见如来，并馀宗重知识比丘。长者！当知：于苦患身，常当修学不苦患{身}[心]。”

　　尔时，世尊为那拘罗长者{宗}[示]、教、照、喜，默然而住。

　　那拘罗长者闻佛所说，欢喜、随喜，礼佛而去。

　　时，尊者舍利弗去世尊不远，坐一树下。

　　那拘罗长者往诣尊者舍利弗所，稽首礼足，退坐一面。

　　时，尊者舍利弗问长者言：

　　“汝今诸根和悦，貌色鲜明，于世尊所得闻深法耶？”

　　那拘罗长者白舍利弗：

　　“今日世尊为我说法，示、教、照、喜，以甘露法灌我身、心，是故，我今诸根和悦，颜貌鲜明。”

　　尊者舍利弗问长者言：

　　“世尊为汝说何等法，示、教、照、喜，甘露润泽？”

　　那拘罗长者白舍利弗：

　　“我向诣世尊所，白世尊言：‘我年衰老，羸劣、苦患，自力而来觐见世尊，及所宗重知识比丘。’

　　佛告我言：‘善哉！长者！汝实衰老，羸劣、苦患，而能自力诣我，及见先所宗重比丘。汝今于此苦患之身，常当修学不苦患{身}[心]。’世尊为我说如是法，示、教、照、喜，甘露润泽。”

　　尊者舍利弗问长者言：

　　“汝向何不重问世尊：‘云何苦患身、苦患心？云何苦患身、不苦患心？’”

　　长者答言：

　　“我以是义故，来诣尊者，唯愿为我略说法要！”

　　尊者舍利弗语长者言：

　　“善哉！长者！汝今谛听！当为汝说。

　　愚痴无闻凡夫于色集、色灭、色患、色味、色离不如实知；不如实知故，爱乐于色，言色是我、是我所，而取摄受，彼色若坏、若异，心识随转恼苦生；恼苦生已，恐怖、障阂、顾念、忧苦、结恋；于受、想、行、识，亦复如是，是名身、心苦患。

　　云何身苦患、心不苦患？

　　多闻圣弟子于色集、色灭、色味、色患、色离如实知；如实知已，不生爱乐、见色是我、是我所，彼色若变、若异，心不随转恼苦生；心不随转恼苦生已，得不恐怖、障碍、顾念、结恋；受、想、行、识，亦复如是，是名身苦患、心不苦患。”

　　尊者舍利弗说是法时，那拘罗长者得法眼淨。

　　尔时，那拘罗长者见法、得法、知法、入法，度诸狐疑，不由于他，于正法中心得无畏，从座起，整衣服，恭敬合掌，白尊者舍利弗：

　　“我已超、已度。我今归依佛、法、僧宝，为优婆塞，证知我！我今尽寿归依三宝。”

　　尔时，那拘罗长者闻尊者舍利弗所说，欢喜、随喜，作礼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