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第四

如来性品第四之一

佛陀又对迦叶说:"善男子,菩萨摩訶萨阐述开示大般涅槃有四种要义。什么是这四种要义呢?第一是自己修行正确,第二是教导他人走向正确,第三是能够随问随答,第四是善于理解因缘的道理。

什么叫做自己修行正确呢?如果佛陀看到某些因缘而说法,就好比比丘看到一大堆燃烧的火焰时会说:'我宁愿抱着这堆燃烧的火,也绝不敢说佛陀所说的十二部经和秘密藏是魔王波旬说的。'如果有人说佛陀、佛法、僧众是无常的,这种说法是在欺骗自己,也是在欺骗他人。宁可用利刀割断自己的舌头,也不能说佛陀、佛法、僧众是无常的。如果听到别人这样说也不要相信,应该对说这种话的人生起怜悯之心。佛陀、佛法、僧众是不可思议的,应该这样坚持。要观察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堆火焰一样,这就叫做自己修行正确。

什么叫做教导他人走向正确呢?当佛陀说法时,有一位女子带着她正在哺乳的婴儿来到佛陀那里,向佛陀顶礼。她心里有所顾虑,在思考着什么,就坐在一旁。这时世尊知道她的心思,故意问道:'你因为疼爱孩子给他喂了很多酥油,却不知道他能不能消化。'这时那位女子就对佛陀说:'太神奇了,世尊,您竟然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。请您教导我应该给多少合适。世尊,我今天早上给孩子喂了很多酥油,担心他消化不了会夭折。请您为我解释。'

佛陀说:"你的孩子所吃的很快就会消化,还会增加他的寿命。"那位女子听后非常欢喜,又说:"如来说的是真实的,所以我很高兴。"

世尊说:"就像这样,为了调教众生,我善于分别说明什么能消化、什么不能消化,也说明诸法无我、无常的道理。如果佛世尊一开始就说常(永恒)的道理,那些接受教化的人就会说'这个教法和外道一样'就离开了。"

佛又对那位女子说:"如果你的孩子长大了能自己行走,凡是吃的东西都能消化难消化的,那么以前给他的酥油就不够了。我的声闻弟子们也是这样,就像你的婴儿一样,还不能消化这'常住'的法,所以我先说苦、无常的道理。"

"当我的声闻弟子们功德已经具备,能够修习大乘经典时,我就在这经中为他们说六种味道:说苦是醋味,无常是咸味,无我是苦味,乐是甜味,我是辛味,常是淡味。在世间中有三种味道,就是无常、无我、无乐。以烦恼为柴,智慧为火,因此而成就涅槃之食,就是常、乐、我,让所有弟子都能品尝到。"

佛又告诉那位女子:"如果你有事要去别处,应该驱赶坏孩子离开家,把宝藏都交给善良的孩子。"女子对佛说:"确实如圣人所教导的,珍贵的宝藏应该给善良的孩子,不应该给坏孩子。"

"姊妹,我也是这样。当我入般涅槃时,如来深奥无上的法藏,不交给声闻弟子们,就像你的宝藏不给坏孩子一样。而是要交付给诸菩萨们,就像你的宝藏交给善良的孩子一样。为什么呢?因为声闻弟子们会产生变异的想法,认为佛如来真的灭度了,但我实际上并没有灭度。就像你远行未归时,你的坏孩子就说你死了,但你实际上并没有死。诸菩萨们则说如来是常住的、不变易的,就像你的善良孩子不会说你死了。因此,我把无上秘密的法藏交付给诸菩萨。善男子,如果有众生认为佛是常住的、不变易的,就应该知道这个家就有佛在。这就叫做教导他人走向正确。"

什么叫做能够随问随答呢?如果有人来问佛世尊:"我应该如何在不舍弃钱财的情况下,就能被称为大布施者呢?"佛说:"如果有沙门、婆罗门等人,少欲知足,不接受、不储存不清净的物品,就应该布施给他们奴婢仆人。对于修行清净梵行的人,布施给他们女人;对于不吃酒肉的人,布施给他们酒肉;对于不过午食的人,布施过午的食物;对于不佩戴花香的人,布施花香。这样布施的话,布施的名声就会传遍各地,而钱财的损失却连一毫一厘都没有。这就叫做能随问随答。"

这时迦叶菩萨对佛说:"世尊,吃肉的人不应该布施肉食。为什么呢?因为我看到不吃肉的人有很大的功德。"佛赞叹迦叶:"善哉,善哉!你现在能够很好地理解我的意思。护持佛法的菩萨应该这样做。善男子,从今天开始,不允许声闻弟子食用肉类。当接受信众布施的时候,应该把这些食物看作是自己孩子的肉一样。"

迦叶菩萨又问佛:"世尊,为什么如来不允许食肉?"佛说:"善男子,食肉会断绝大慈悲的种子。"迦叶又问:"如来为什么之前允许比丘食用三种清净肉呢?"佛回答说:"迦叶,这三种清净肉是根据具体情况逐渐制定的。"

迦叶菩萨又问佛:"世尊,是什么原因使得十种不净肉乃至九种清净肉都不允许食用呢?"佛告诉迦叶:"这也是根据具体情况逐渐制定的,你应该知道这就是表明断绝食肉的意思。"

迦叶菩萨又问佛:"如何解释如来曾赞叹鱼肉是美味食物呢?"佛说:"善男子,我并没有说鱼肉等食物是美味。我说的美味是甘蔗、粳米、蜂蜜、各种谷物、黑石蜜、牛奶、酪、酥油等。虽然说应该储存各种衣服,但应该储存的只是染坏了色的衣服,更何况会贪着鱼肉的味道呢?"

迦叶又说:"如果如来禁止食肉,那么五种乳制品如牛奶、酪、酪浆、生酥、熟酥,以及胡麻油等,还有各种衣服如蚕丝衣、贝壳、皮革、金银器皿,这些东西也都不应该接受了吧?"

佛说:"善男子,不应该和尼乾外道的见解一样。如来制定的一切戒律都有其不同的意义。因为意义不同所以允许食用三种清净肉,因为想法不同所以禁止十种肉,因为想法不同所以一切肉都禁止,包括自然死亡的动物。迦叶,从今天开始,我制定我的弟子们不得再食用任何肉类。迦叶,那些食肉的人,不管是走路、站立、坐着还是躺着,所有众生闻到他们身上的肉腥味都会感到恐惧。就像有人靠近狮子后,其他人看到他身上有狮子的气味也会感到恐惧。"

"善男子,就像有人吃了大蒜,臭气熏人令人厌恶。其他人看到他闻到臭味就走开了。即使远远看到也不想看,更不用说靠近了。那些食肉的人也是这样,所有众生闻到他们身上的肉腥味,都会感到恐惧,都会产生害怕死亡的想法。水里、陆地、空中的一切有生命的生物都会逃离他们,都会说这个人是我们的敌人。因此,菩萨不习惯食肉。为了度化众生而示现食肉,虽然看起来像是在吃肉,但实际上并没有吃。善男子,像这样清净的菩萨尚且不食用,更何况会食用肉呢?"

"善男子,在我涅槃后无量百年,四果圣人都会涅槃,正法灭后,在像法时期将会有一些比丘,他们表面上持戒但很少读诵经典,贪图饮食来养育身体。他们所穿的衣服粗陋难看,形容枯槁没有威德。他们会饲养牛羊、搬运柴草,头发胡须指甲都很长。虽然穿着袈裟却像猎人一样,像猫盯老鼠那样细细观察慢慢行走。他们总是说'我已经证得阿罗汉果',但实际上有很多病痛,睡在粪秽中。他们外表看似贤善,内心却充满贪婪嫉妒,就像那些受哑法的婆罗门一样。他们实际上不是沙门却装作沙门的样子。他们邪见炽盛,诽谤正法。"

"像这样的人会破坏如来制定的戒律、正确的行为威仪,对于解脱的果位和离开不净法的道理,以及毁坏甚深秘密的教法。他们各自随着自己的意愿曲解经律,而且说'如来允许我们食肉'。他们自己编造这种说法,说是佛说的,互相争论。他们各自称自己是释迦牙的沙门。"

"善男子,那时还会有一些沙门,他们会储存生谷,接受鱼肉,自己动手做饭,随身携带油瓶、宝盖、皮鞋。他们亲近国王、大臣、长者,占卜星象,努力研究医道,蓄养奴婢,储存金银、琉璃、玛瑙、水晶、珍珠、珊瑚、虎珀、玉璧、贝壳等各种各样的果实。他们学习各种技艺,如绘画、制作泥像、写字教学、种植根茎作物、巫蛊咒术、幻术,调配各种药物,演奏音乐,制作香花装饰身体,玩骰子、围棋,学习各种工艺。如果有比丘能远离这些恶事,就应该说这个人是我真正的弟子。"

这时迦叶又问佛:"世尊,如果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靠他人生活,在乞食时得到混有肉的食物,应该如何食用才算清净?"

佛说:"迦叶,应该用水洗,使肉和其他食物分开后才能食用。如果食器被肉污染了,只要没有肉味就可以使用,没有罪过。如果看到食物中有很多肉就不应该接受。所有现成的肉都不应该食用,食用就有罪过。我现在宣布这个禁止食肉的规定,如果详细说明的话就说不完了。因为涅槃的时间到了,所以简单说明。这就叫做能随问随答。"

迦叶又问:"什么叫做善于理解因缣的道理呢?如果有四众弟子来问我:'世尊,如是的道理,如来最初出现时,为什么不为波斯匿王说明这个深妙的法门?有时说深奥,有时说浅显,有时说是违犯戒律,有时说不违犯戒律。什么叫做堕落?什么叫做戒律?什么叫做波罗提木叉的含义?'"

佛说:"波罗提木叉的意思是知足,成就威仪而不储存任何物品,也叫做清净的生活。'堕落'指的是四种恶趣。另外,'堕落'也指堕入地狱乃至阿鼻地狱,其速度比暴雨还快。听到这些人会感到惊恐,就会坚持持戒不违反威仪,修习知足,不接受任何不清净的物品。'堕落'还意味着长养地狱、畜生、饿鬼。因为这些意义所以叫做'堕落'。"

"波罗提木叉是指远离身口意的不善邪业。'律'是指进入戒律威仪的深奥经义,禁止接受一切不清净的物品及其因缘。也禁止四重罪、十三僧残罪、二不定法、三十捨堕、九十一堕罪、四悔过法、众多学法、七灭诤等。"

"有些人会完全破坏一切戒律。什么是一切呢?就是从四重法到七灭诤法。有些人会诽谗正法和甚深经典,以及一阐提完全具足成就一切相而无因缘。这样的人自称是聪明有智慧的,却把轻重罪都隐藏起来。他们隐藏诸恶就像乌龟藏起六肢一样。这些罪过在漫长的时间里都不忏悔,因为不忏悔所以日日增长。这些比丘所犯的众多罪过最终都不公开忏悔,这使得所犯的罪过继续蔓延。因此如来知道这些事情后,才逐渐制定戒律,而不是一次就制定完。"

"这时有善男子善女人对佛说:'世尊,如来早就知道这样的事情,为什么不提前制定戒律呢?莫非世尊是想让众生堕入阿鼻地狱。就像很多人想要到别处去,迷失了正确的路而跟随邪道。这些人因为不知道迷失了方向,都以为这是正确的路。又因为看不到可以询问是非的人。众生也是这样迷失在佛法中看不到真理。如来应该为他们预先说明正确的道路,告诉诸比丘这是违犯戒律,这是持守戒律,应该这样制定。为什么呢?因为如来正觉是真实者,知道看到正确的道路。只有如来、天中之天能说十善和增上功德及其意义。因此我们请求应该预先制定戒律。'"

佛说:"善男子,如果说如来能为众生宣说十善及增上功德,那就意味着如来视所有众生如同罗睺罗(佛的儿子)一样。你们怎么能说'莫非世尊想让众生堕入地狱'这样的话呢?我看到一个人有堕入阿鼻地狱的因缘,尚且为这个人住世一劫或少于一劫。我对众生有大慈悲,怎么会欺骗那些我视如己子的人,让他们堕入地狱呢?"

"善男子,就像国王的衣服破了洞,等到发现了才补。如来也是这样,看到众生有堕入阿鼻地狄的因缘,就用戒律的善法来补救。善男子,就像转轮圣王先为众生说十善法,后来渐渐有人作恶,王就随着事情的发生逐渐制定禁令。制止诸恶之后,然后自己实行圣王之法。"

"善男子,我也是这样,虽然有所说法但不能预先制定。必须等到比丘们渐渐行非法时,才随着事情的发生而制定戒律。喜欢正法的众生就会按照教导修行。这样的众生才能见到如来的法身。就像转轮圣王所拥有的轮宝是不可思议的,如来也是不可思议的。法宝和僧宝也是不可思议的。能说法的人和听法的人都是不可思议的。这就叫做善于理解因缘的道理。菩萨就是这样分别开示四种相义,这就是大乘大般涅槃中的因缘义。"

"再者,自己修行正确就是获得这个大般涅槃。教导他人走向正确,就是我为比丘们说如来是常住不变的。能随问随答的意思是,迦叶,因为你的提问,我才能广泛为菩萨摩诃萨、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说这个甚深微妙的道理。因缘义是指声闻、缘觉不能理解这样甚深的道理,他们没有听说过伊字三点而成就解脫涅槃、摩诃般若的秘密藏。我现在在这里阐述分别,为声闻开发智慧的眼睛。"

"假如有人这样问:'这四件事如何能成为一体而不是虚妄呢?'就应该反问他:'虚空是无所有的,不动摇的,无障碍的。这四种特性有什么区别呢?这难道能说是虚妄吗?''不是的,世尊。这些说法就是一个意思,就是空的意思。'自己修行正确、教导他人、能随问随答、理解因缘的道理也是这样,就是大涅槃,没有什么不同。"

佛告诉迦叶:"如果有善男子善女人这样说:'如来是无常的。怎么知道是无常呢?如佛所说,灭除烦恼叫做涅槃,就像火灭了就什么都没有了。灭除烦恼也是这样,所以叫做涅槃。那么如何说如来是常住不变的呢?如佛所说,远离一切有为法才叫做涅槃。这涅槃中没有任何有为法,那么如何说如来是常住不变的呢?就像衣服破坏了就不能叫做物品。涅槃也是这样,灭除烦恼就不能叫做物品,那么如何说如来是常住不变的呢?如佛所说,远离欲望寂灭叫做涅槃。就像人被斩首就没有了头。远离欲望寂灭也是这样,空无所有所以叫做涅槃。那么如何说如来是常住不变的呢?如佛所说偈:

譬如烧红的铁 

被锤打时星火飞散

星火散落即灭

不知道去了哪里

得到正确的解脫

也是这样

已经超越了贪欲

和一切有为的淤泥

到达不动摇的境界

不知道去了哪里'"

"那么如何说如来是常住不变的呢?迦叶,如果有人这样质难,这就是错误的质难。迦叶,你也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,认为如来的本性是灭尽的。迦叶,灭除烦恼的不能称为物品,为什么呢?因为是永恒究竟的缘故所以称为常住。这个境界是寂静的,是最上的,灭尽一切相而无有剩余,这个境界是纯净的,常住不退转的。因此涅槃称为常住,如来也是这样常住不变。说'星火飞散'是比喻烦恼,'散落即灭不知去向'是比喻诸如来的烦恼灭尽后不在五道中。因此如来是常住法,没有变易。"

"再者,迦叶,诸佛所尊敬的老师就是法。因此如来恭敬供养。因为法是常住的,所以诸佛也是常住的。"

迦叶菩萨又问佛说:"如果烦恼之火灭了如来也灭了,这样如来就没有常住的处所了。就像那飞散的铁星,赤红的颜色消失后不知去向。如来的烦恼也是这样,消失后无处可去。又像那铁,热度和赤色都消失了就什么都没有了。如来也是这样,灭度后就是无常的,灭除烦恼之火就入涅槃了。由此可知如来是无常的。"

佛说:"善男子,所说的铁是比喻凡夫。凡夫虽然能灭除烦恼,但灭了之后又会生起,所以是无常的。如来不是这样,灭了之后就不会再生起,所以是常住的。"

迦叶又说:"就像铁的赤色消失后再放入火中,赤色又会出现。如来如果是这样的话,应该会再生起烦恼。如果烦恼会再生起,就是无常的。"

佛说:"迦叶,你现在不应该说如来是无常的。为什么呢?因为如来是常住的。善男子,就像那燃烧的木头灭了之后会有灰,烦恼灭了之后就有涅槃。破衣、斩首、破瓶等比喻也是这样。这些东西各有各的名字,叫做破衣、斩首、破瓶。"

"迦叶,就像铁冷却后还可以再使它发热,但如来不是这样,断除烦恼后就永远清凉,烦恼的热火不会再生起。迦叶,应该知道无量众生就像那铁一样,我用无漏智慧的热火,烧尽他们的一切烦恼结。"

迦叶又说:"善哉善哉,我现在确实知道如来所说的诸佛是常住的。"

佛说:"迦叶,就像圣王平常在后宫,有时去后园游玩。虽然王不在后宫妃嫔中,也不能说圣王已经死了。善男子,如来也是这样,虽然不出现在阎浮提界,入于涅槃中,也不能说是无常的。如来超出无量烦恼,进入涅槃安乐之处,在觉悟之花中欢喜受乐。"

迦叶又问:"如佛所说:'我已经久远地超越了烦恼大海。'如果佛已经超越了烦恼大海,为什么还要和耶输陀罗生下罗睺罗?从这个因缘来看,应该知道如来还没有超越烦恼结的大海。请如来说明其中的因缘。"

佛告诉迦叶:"你不应该说'如来已经久远地超越了烦恼大海,为什么还要和耶输陀罗生下罗睺罗?从这个因缘来看,应该知道如来还没有超越烦恼结的大海'。善男子,这个大涅槃能建立大义。你们现在应该专心听我解说,不要生起疑惑。"

"如果有菩萨摩诃萨住于大涅槃,对于须弥山这样高大的山,能够让它进入小小的芥子中。山上的众生也不会感到拥挤,没有来往的感觉,和原来没有什么不同。只有应该度化的人才能看到这个菩萨把须弥山放入芥子中,然后又把它放回原处。"

"善男子,还有菩萨摩诃萨住于大涅槃,能把三千大千世界放入芥子中。其中的众生也不会感到拥挤,也没有往来的感觉,和原来没有什么不同。只有应该度化的人才能看到这个菩萨把三千大千世界放入芥子中,然后又放回原处。"

"善男子,还有菩萨摩诃萨住于大涅槃,能把三千大千世界放入一根毛孔中。直到放回原处也是这样。善男子,还有菩萨摩诃萨住于大涅槃,能取十方三千大千诸佛世界,放在针尖上就像穿枣叶一样,投到其他方向的佛世界去。其中所有的众生都不觉得自己被转移到了什么地方。只有应该度化的人才能看到这种情况。直到放回原处也是这样。"

"善男子,还有菩萨摩诃萨住于大涅槃,能取十方三千大千诸佛世界,放在右手掌中就像陶工的轮子一样,投到其他方向的微尘世界去。没有一个众生有往来的感觉。只有应该度化的人才能看到。直到放回原处也是这样。"

"善男子,还有菩萨摩诃萨住于大涅槃,能取一切十方无量诸佛世界都放入自己的身体里。其中的众生都不会感到拥挤,也没有往返和住处的感觉。只有应该度化的人才能看到。直到放回原处也是这样。"

"善男子,还有菩萨摩诃萨住于大涅槃,能把十方世界放入一粒尘中。其中的众生也不会感到拥挤,也没有往返的感觉。只有应该度化的人才能看到。直到放回原处也是这样。"

"善男子,这些菩萨摩诃萨住于大涅槃,就能示现种种无量的神通变化。因此称为大般涅槃。这些菩萨摩诃萨所能示现的如此无量神通变化,一切众生都无法测量。你现在怎么能知道如来与耶输陀罗有染欲关系而生下罗睺罗呢?"

"善男子,我已经长久住在这大涅槃中示现各种神通变化。在这三千大千世界的百亿月亮、百亿阎浮提中示现各种形象。如《首楞严经》中广泛说明的那样。我在三千大千世界或在阎浮提中示现涅槃,但我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地入涅槃。或在阎浮提示现入胎,让父母产生'这是我的孩子'的想法,但我这个身体实际上并不是从欲望和合而生的。我早已在无量劫前就远离了欲望。我现在这个身体就是法身,只是随顺世间而示现入胎。"

"善男子,在这阎浮提的林微尼园中,示现从摩耶夫人出生。出生后就能向东行走七步,说这样的话:'我在人间、天上、阿修罗中是最尊贵最崇高的。'父母、人天看到后都感到惊喜,生起稀有难得的心。而众人都以为这是婴儿,但我这个身体在无量劫前就已经远离了这些法。如来的身体就是法身,不是由肉、血、筋、脉、骨、髓所构成的。只是随顺世间众生的规律,所以示现为婴儿。"

"向南行七步是示现要为无量众生作最上的福田。向西行七步是示现生已尽,永远断除老死,这是最后身。向北行七步是示现已经超度了所有生死。向东行七步是示现要为众生作引导者。向四维行七步是示现要断灭各种烦恼四魔的种性,成就如来应正遍知。向上行七步是示现不被不净之物染污,就像虚空一样。向下行七步是示现法雨能灭除地狄之火,让那里的众生得到安稳快乐。对于破坏戒律的人示现为霜雹。"

"在阎浮提出生七天后又示现剃发。众人都以为我是婴儿初次剃发。一切人天、魔王波旬、沙门、婆罗门,没有人能看见我的顶相,更不用说能用刀来剃我的头发了。如果有人能用刀靠近我的头顶,这是不可能的事。我早已在无量劫前就剃除了须发。为了随顺世间的规律,所以示现剃发。"

"我出生后,父母带我到天庙中,让我向摩醯首罗(大自在天)顶礼。摩醯首罗一见到我就合掌恭敬地站在一边。我早已在无量劫前就远离了这种到天庙参拜的做法,为了随顺世间的规律,所以示现这样做。"

"我在阎浮提示现穿耳。实际上没有任何人能给我穿耳。随顺世间众生的规律,所以示现这样做。又用各种宝物做成狮子耳环来装饰耳朵,但我早已在无量劫前就远离了装饰品,为了随顺世间的规律,所以示现这样做。"

"示现进入学堂学习书写,但我早已在无量劫前就完全具备这些知识。遍观三界所有众生没有一个能当我老师的。为了随顺世间的规律,所以示现进入学堂,因此称为如来应正遍知。学习骑象、驾马、角力等各种技艺也是这样。"

"在阎浮提又示现做太子。众生都看到我作为太子在五欲中欢乐享受。但我早已在无量劫前就远离了这样的五欲之乐,为了随顺世间的规律,所以示现这样的形象。相师占卜说我如果不出家就会成为转轮圣王,统治阎浮提。所有众生都相信这话。但我早已在无量劫前就舍弃了转轮王位而成为法轮王。"

"在阎浮提示现远离后宫女眷的五欲之乐,看到老病死和沙门后出家修道。众生都认为悉达太子是初次出家。但我早已在无量劫前就出家学道了,为随顺世间法故示现如此。"

"我在阎浮提示现出家受具足戒,精进修道,证得须陀洹果、斯陀含果、阿那含果、阿罗汉果。众人都认为阿罗汉果容易得到,不难证得。但我早已在无量劫前就证得阿罗汉果了。为了度脱众生,所以在菩提树下坐在草席上降伏众魔。众人都认为我是刚刚在菩提树下降伏魔众,但我早在无量劫前就已经降伏他们了。为了降伏刚强的众生,所以示现这种变化。"

"我又示现大小便利、呼吸。众人都认为我有大小便利、有呼吸。但我这个身体所得的果报是完全没有这些大小便利、呼吸等事的。随顺世间法故示现如此。"

"我又示现接受人们的信施,但我这个身体实际上没有饥渴。随顺世间法故示现如此。我又示现和众生一样有睡眠,但我早已在无量劫前就具足无上深妙智慧,远离三有。行走坐卧的威仪、头痛、腹痛、背痛、木刺伤、洗脚、洗手、洗脸、漱口、嚼齿木等,众人都认为我有这些事。但我这个身体实际上都没有这些事。我的脚清净如莲花,口气清香如优钵罗花。所有众生都认为我是人,但我实际上不是人。"

"我又示现接受粪扫衣并洗濯、缝补、捶打。但我早已不需要这些衣服了。众人都说罗睺罗是我的儿子,输头檀王是我的父亲,摩耶夫人是我的母亲,在世间接受各种快乐,离开这些事后出家学道。众人又说:'这个王太子是瞿昙大姓,远离世间的快乐去追求出世间的法。'但我早已远离世间的淫欲,这些事都只是示现而已。"

"善男子,虽然我在这阎浮提中多次示现入于涅槃,但我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地入涅槃。而众生都认为如来真实灭尽了,但如来的本性实际上并不永灭。因此应当知道这是常住法,不变易法。善男子,大涅槃就是诸佛如来的法界。"

"我又在阎浮提中示现出现于世间。众生都认为我是刚开始成佛,但我早在无量劫前就已经完成了该做的事。随顺世间法故又示现在阎浮提初次成佛。"

"我又示现在阎浮提中不持戒律,犯四重罪。众人都见到认为我实际犯戒,但我早在无量劫前就坚持持戒,没有任何缺漏。我又示现在阎浮提中成为一阐提(断善根者)。众人都见到认为我是一阐提,但我实际上不是一阐提。一阐提怎么能成就无上正等正觉呢?"

"我又示现在阎浮提中破和合僧。众生都认为我是破坏僧团的人。我观察人天中没有能破和合僧的。我又示现在阎浮提中护持正法。众人都认为我是护法者而生起惊讶。诸佛的法就是这样,不应该感到惊讶。"

"我又示现在阎浮提中为魔波旬。众人都认为我就是波旬,但我早在无量劫前就远离了魔事,清净无染就像莲花一样。我又示现在阎浮提中示现女身成佛。众人都说:'真是奇怪,女人竟能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(无上正等正觉)。'如来永远不会受女身,为了调伏无量众生故示现女像。因为怜悯一切众生的缘故,而示现各种不同的形象。"

"我又示现在阎浮提中生于四趣(地狱、饿鬼、畜生、人)。但我早已断除了导致投生各趣的因。因为业的因缘故堕入四趣,为了度化众生才生在其中。我又示现在阎浮提中作梵天王,让信奉梵天的人安住在正法中。但我实际上并不是梵天,而众生都认为我是真正的梵天。在各种天庙中示现天神的形象也是这样。"

"我又示现在阎浮提中进入妓女的住所。但我实际上没有贪淫的想法,清净不染就像莲花一样。为了那些贪恋淫欲好色的众生,在四衢道上宣说妙法。但我实际上没有欲望污染的心。众人认为我是在守护女人。"

"我又示现在阎浮提中进入下贱女人的住所,为了教导婢女让她们安住在正法中。但我实际上没有这种恶业使我堕为下贱身份。我又示现在阎浮提中作为教师,为了教导童蒙让他们安住在正法中。"

"我又示现在阎浮提中进入酒会和赌博之处,示现接受各种输赢争斗。为了拔济那些众生。但我实际上没有这些恶业,而众生都认为我做了这些事。我又示现长期住在坟墓间,化现大鹫身来度化飞鸟。而众生都认为我真的是鹫身,但我早已远离这种业了,为了度化那些鸟类故示现这种身体。"

"我又示现在阎浮提中作为大长者,为了安立无量众生住于正法。又示现作为各种王臣、王子、辅相,在这些人中都是最尊贵的,为了修习正法故住在王位。"

"我又示现在阎浮提中瘟疫劫兴起时,有很多众生被疾病折磨,我先施予医药,然后为他们说微妙正法,让他们安住在无上菩提中。众人都认为这是瘟疫劫兴起。"

"又示现在阎浮提中饥饿劫兴起时,随着他们的需要供给饮食,然后为他们说微妙正法,让他们安住在无上菩提中。又示现在阎浮提中刀兵劫兴起时,就为他们说法使他们远离怨害,使他们能安住在无上菩提中。"

"又示现为执着常见的人说无常想,为执着乐想的人说苦想,为执着我想的人说无我想,为执着净想的人说不净想。如果有众生贪著三界,就为他们说法使他们远离这些境界。为度化众生故说无上微妙法药。为断除一切烦恼树故,种植无上法药之树。为了拔济诸外道故说正法。虽然示现为众生的老师,但心中从来没有'我是众生老师'的想法。为了拔济低贱的人故,示现进入他们中间为他们说法,这不是因为恶业才受这种身体。"

"如来正觉就是这样安住在大涅槃中,因此称为常住不变。就像在阎浮提一样,在东弗于逮、西瞿耶尼、北郁单越也是这样。就像在四天下一样,在三千大千世界也是这样。在二十五有中,如《首楞严经》中广泛说明的那样。因此称为大般涅槃。如果有菩萨摩诃萨安住在这样的大般涅槃中,就能示现这样的神通变化而无所畏惧。"

"迦叶,因为这个缘故,你不应该说罗睺罗是佛的儿子。为什么呢?因为我在往昔无量劫中就已经远离了欲有。因此如来称为常住,没有变易。"

迦叶又问:"如何解释如来是常住的?如佛所说,就像灯灭了后没有去处,如来也是这样,灭度后也没有去处。"

佛说:"迦叶善男子,你现在不应该这样说:'灯灭了后没有去处,如来也是这样,灭度后没有去处。'善男子,譬如男女点灯时,灯盏大小都装满了油。只要还有油在,灯光就会继续存在。如果油用尽了,灯光也就跟着熄灭。这灯光灭了比喻烦恼灭了。灯光虽然灭了,但灯盏还在。如来也是这样,烦恼虽然灭了,但法身常在。"

"善男子,你怎么看呢?灯光和灯盏是一起灭吗?"迦叶回答说:"不是的,世尊。虽然不是一起灭,但灯盏是无常的。如果用法身比喻灯盏的话,灯盏是无常的,那法身也应该是无常的。"

佛说:"善男子,你现在不应该这样难题。就像世间说的器具,如来世尊是无上法器,而器是无常的,但如来不是。在一切法中涅槃是常住的,如来体现了它所以称为常住。"

"再者,善男子,所说的灯灭就是阿罗汉所证的涅槃。因为灭除了贪爱等烦恼,所以用灯灭来比喻。阿那含称为'有贪',因为还有贪欲,所以不能说他同于灯灭。因此我以前隐晦地说'如灯灭'的比喻,大涅槃并不是同于灯灭。阿那含就是'不再来',也就是不会再来二十五有。不再受臭秽的身体、虫身、食身、毒身,这就叫做阿那含。如果还要受身就叫做'那含'。不受身的就叫做'阿那含'。有来去的叫做'那含',没有来去的叫做'阿那含'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