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第三

寿命品第一之三

佛又告诉众比丘说:"如果你们对戒律有任何疑问,现在可以随意发问。我会为你们解说,让你们心生欢喜。我已经修学了一切法的本性空寂并且完全通达。你们比丘们,不要以为如来只修习诸法本性空寂。"佛又告诉众比丘:"如果对戒律有疑问现在可以提问。"

这时众比丘对佛说:"世尊,我们没有足够的智慧能向如来、应供、正遍知提问。为什么呢?因为如来的境界不可思议,所具有的禅定不可思议,所讲授的教导也不可思议。所以我们没有智慧能向如来提问。"

"世尊,就好比一个一百二十岁的老人,身患重病卧床不起,不能活动,气力衰弱,余命无几。有一个富人因事要到他处去,把一百斤黄金托付给这个老人,对他说:'我现在要到别处去,把这些宝物寄存在你这里,或许十年后回来,或二十年后回来,到时你要还给我。'这时老人就接受了。而这个老人又没有子嗣,不久后病重去世,所寄存的财物全都散失了。财主回来后要索要却一无所获。像这样愚昧的人不知道考虑应该寄存还是不应该寄存。所以等他回来索要时却一无所获。因为这个原因损失了财宝。"

"世尊,我们声闻也是如此。虽然听到如来殷切的教诫,却不能接受并让法久住,就像那个老人接受他人寄托一样。我们现在没有智慧,对于戒律该问什么呢?"

佛告诉众比丘说:"你们现在如果向我提问就能利益一切众生。所以我告诉你们,可以随着自己的疑惑随意发问。"

这时众比丘对佛说:"世尊,比如有一个二十五岁的人,年轻强壮,相貌端正,拥有很多财宝、金银琉璃,父母妻子眷属亲族都健在。也有人来寄存宝物给他,对他说:'我有事要到别处去,事情办完就会回来,你要还给我。'这时壮年人就像保管自己的东西一样保管这些物品。这个人如果生病了就会告诉家人说:'这些金银财宝是别人寄存的,如果他来索要就全部还给他。'聪明的人就是这样,善于考虑权衡,等人来取物时都能完整归还,没有任何损失。"

"世尊也是这样,如果把佛法宝藏托付给阿难和众比丘就不能长久住世。为什么呢?因为一切声闻和大迦叶都会无常,就像那个老人接受他人寄存一样。所以应该把无上佛法托付给诸菩萨,因为诸菩萨善于问答这样的法宝,就能长久住世无量千年,增长兴盛利益安乐众生,就像那个壮年人接受他人寄存一样。因为这个道理,所以只有大菩萨们才能提问。我们的智慧就像蚊虻一样微小,怎么能请教如来深奥的佛法呢?"

这时众声闻默然不语。这时佛赞叹众比丘说:"很好很好,你们已经很好地证得了无漏之心、阿罗汉之心。我也曾经思考过这两个原因,应该把大乘佛法托付给诸菩萨,让这妙法长久住世。"

这时佛告诉全体大众:"善男子,善女人们,我的寿命是不可计量的,我的辩才也是无穷尽的。你们可以随意请教,无论是关于戒律还是皈依。"佛说了第二遍,第三遍也是这样说。

这时众中有一位大菩萨,他本是多罗聚落人,姓大迦葉,婆罗门种姓,年纪尚轻。因佛的神力加持,他从座位上站起来,偏袒右肩,绕佛百千圈,右膝着地,合掌向佛,对佛说:"世尊,我现在想请教一些问题,如果佛允许的话才敢说出来。"佛告诉迦葉:"如来、应供、正遍知允许你随意发问,我会为你解说,解除你的疑惑,让你欢喜。"

这时大迦葉菩萨对佛说:"世尊,如来慈悲已经允许我提问,我现在就要问了。但是我所拥有的智慧微小,就像蚊虻一样。如来世尊的道德崇高巍巍,纯以栴檀香的狮子难降服不可破坏的众生为眷属。如来的身体就像金刚一样,色相如琉璃,真实不可摧毁。而且被如此巨大的智慧之海所环绕。在这个法会中的诸大菩萨们,都已经成就了无量无边深妙功德,就像大象一样。在如此大众面前,我怎敢发问呢?是否应该承蒙佛的神通力量和因大众善根威德的缘故略微发问呢?"

接着他就在佛前用偈颂提问说:

"如何得到长寿,

金刚不坏的身体?

又因为什么因缘,

能得到大坚固力?

如何于此经中,

究竟到达彼岸?

请佛开示秘密,

广为众生解说。"

"如何能得广大,

为众生作依止?

实非阿罗汉,

而与罗汉相等?

如何知道天魔,

为众生作障碍?

佛说和魔王说,

如何分别得知?

如何诸调御师,

心喜说真实道理?

正善具足成就,

演说四种颠倒?

如何修行善业,

请大圣者现在说。

如何诸菩萨,

能见难见的本性?

如何理解满字,

及与半字的意义?

如何与圣人同行,

如娑罗娑鸟?

迦陵频伽、日月、

太白与岁星?

如何未发心,

而名为菩萨?

如何在大众中,

而得无所畏惧?

犹如阎浮金,

无人能说其过失?

如何处于浊世,

不染污如莲花?

如何处于烦恼中,

烦恼不能染着?

如医者治众病,

不为病所污染。

在生死大海中,

如何作渡船的船师?

如何舍弃生死,

如蛇蜕掉旧皮?

如何观三宝,

犹如如意宝树?

三乘若无本性,

如何而能说法?

犹如乐未生起,

如何说名为受乐?

"如何诸菩萨,

而得不坏众?

如何为盲者,

而作眼目引导?

如何示现多头,

唯愿大圣者开说?

如何说法者,

增长如初月?

如何复示现,

究竟于涅槃?

如何勇猛精进者,

示现人天魔道?

如何知法性,

而受于法乐?

如何诸菩萨,

远离一切病?

如何为众生,

演说于秘密?

如何说究竟,

及与不究竟?

如其断疑网,

如何不定说?

如何而得亲近,

最胜无上道?

我今请如来,

为诸菩萨故,

愿为说甚深,

微妙诸行等。

一切诸法中,

悉有安乐性,

唯愿大圣尊,

为我分别说。

众生大依止,

两足尊妙药,

今欲问诸阴,

而我无智慧。

精进诸菩萨,

亦复不能知,

如是等甚深,

诸佛之境界。"

这时佛赞叹迦葉菩萨说:"很好!很好!善男子,你现在虽然还没有得到一切种智,我已经得到了。然而你所问的甚深密藏,如同一切智者所问的完全一样,没有差别。善男子,我坐在菩提树下道场初成正觉时,那时无量阿僧祇恒河沙等诸佛世界中的菩萨们,也曾经问过我这些甚深的道理。而他们所问的句义功德也都是这样,没有差别。像这样的提问,能利益无量众生。"

这时迦葉菩萨又对佛说:"世尊,我没有智慧能力向如来问这样深奥的道理。世尊,就像蚊虻不能飞过大海彼岸遍游虚空一样。我也是这样,不能向如来请教如此智慧大海、法性虚空般深奥的道理。"

"世尊,就像国王头上的明珠交付给掌管珍宝的大臣,大臣得到后恭敬顶戴,加倍守护。我也是这样恭敬顶戴,加倍守护如来所说的方等深奥义理。为什么呢?因为这能让我广得深刻的智慧。"

这时,佛告诉迦葉菩萨:"善男子,仔细听着!仔细听着!我要为你讲说如来所得的长寿之业。菩萨因为这种业的因缘才能得到长寿,所以应当专心听受。如果这种业能成为菩提的因,就应当真诚听受这个道理。听受之后还要为他人讲说。善男子,我因为修习这样的业才得到无上正等正觉,现在又为人广说这个道理。"

"善男子,就像王子犯罪被关在牢狱中,国王非常怜悯,因为爱念儿子的缘故,亲自驾临他被关押的地方。菩萨也是这样,想要得到长寿就应当爱护关心一切众生如同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,生起大慈、大悲、大喜、大舍之心。授予不杀生戒,教导修习善法。也应当安置一切众生于五戒十善之中。还要进入地狱、饿鬼、畜生、阿修罗等一切诸趣中,救拔其中受苦的众生,解脱未解脱的,度化未度化的,使未得涅槃的得到涅槃,安慰一切恐惧的众生。因为这些业的因缘,菩萨就能得到长寿,于诸智慧得到自在,随其寿终生于天上。"

这时迦葉菩萨又对佛说:"世尊,菩萨平等看待众生如同儿子的这个道理很深奥,我还不能理解。世尊,如来不应该说菩萨对于诸众生修平等心如同儿子。为什么呢?在佛法中有破戒的人、作五逆罪的人、毁谤正法的人,怎么能对这样的人也像对待儿子一样呢?"

佛告诉迦葉:"确实如此,确实如此。我对众生确实像对待罗睺罗(佛的儿子)一样看待。"

迦葉菩萨又对佛说:"世尊,从前十五日僧众布萨时,在受具足戒的清净众中有一个童子,不善于修习身口意业,在隐蔽的角落里偷听说戒。金刚密迹力士承佛的神力,用金刚杵把他击碎成灰。世尊,这个金刚神太暴虐了,竟然能够断送这个童子的性命。如何说如来视众生如同儿子一般,如同罗睺罗?"

佛告诉迦葉:"你现在不应该这样说。那个童子只是化现的,不是真实的。为了要驱逐破戒毁法的人让他们离开僧众,金刚密迹也是化现的。迦葉,对于毁谤正法的人、一阐提、或有杀生乃至邪见及故意犯戒的人,我对这些人都生起悲心,如同儿子一样看待,如同罗睺罗。"

"善男子,就像国王对于违反王法的群臣,要按照罪过处罚而不能放过。如来却不是这样,对于毁坏佛法的人,给予驱逐羯磨、诃责羯磨、安置羯磨、举罪羯磨、不可见羯磨、灭摈羯磨、未舍恶见羯磨。善男子,如来之所以对诽谤佛法的人作这些降伏的羯磨,是为了要显示作恶的人有果报。"

"善男子,你现在应当知道,如来就是给予恶众生无畏的人。若放一道光、两道光或五道光,遇到这些光的人都能远离一切恶行。如来现在具有如是无量的威力。善男子,那些还未能见到的法,你想见到的话,我现在就为你说明其相貌。"

"在我涅槃之后,在各个地方,只要有持戒的比丘,威仪具足,护持正法,见到破坏佛法的人,就能驱逐、呵责、惩治。应当知道这样的人获得的福德无量不可计数。善男子,就像有个暴虐的国王遇到重病,有邻国的国王听到他的名声就兴兵前来,想要消灭他。这时生病的国王因为没有势力,就感到恐惧而改过从善。而那个邻国的国王却获得了无量的福德。护持正法的比丘也是这样,驱逐呵责破坏佛法的人,使他们行善法,获得无量的福德。"

"善男子,就像长者居住的地方,田地房舍生长了有毒的树,长者知道后就立即砍伐,永远除掉。又像壮年人头上长出白发,感到羞愧就拔除,不让它再生长。护持正法的比丘也是这样,看见有破戒、破坏正法的人,就应该驱逐、呵责、举发处置。如果善良的比丘看见破坏佛法的人,置之不理,不加呵责、驱逐、举发处置,应当知道这种人就是佛法中的怨敌。如果能驱逐、呵责、举发处置,这才是我的弟子,真正的声闻。"

迦葉菩萨又对佛说:"世尊,像佛所说的,那就不是平等看待一切众生如同儿子一样了。世尊,如果有一个人用刀伤害佛,另有一个人用栴檀香涂佛,佛对这两个人如果生起平等心,为什么又说要惩治破戒的人?如果惩治破戒的人,这话就自相矛盾了。"

佛告诉迦葉菩萨:"善男子,譬如国王、大臣、宰相养育子女,相貌端正,聪明智慧。若有二三四个孩子,就把他们交给严厉的老师,并且对老师说:'请你为我教导这些孩子,使他们在威仪礼节、技艺、书写、计算等各方面都能精通。我这四个孩子现在就交给你教导。即使三个孩子被打死了,剩下的一个一定要严加管教,务必要让他成才。'虽然失去了三个孩子,我终究不会怨恨。"

"迦葉,这位父亲和老师有杀人罪吗?"

"没有,世尊。为什么呢?因为是出于爱护的心,为了让孩子成才,没有恶意。这样教导反而获得无量的福德。"

"善男子,如来也是这样,看待破坏佛法的人如同看待一个儿子。如来现在把无上正法托付给诸国王、大臣、宰相、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。这些国王和四部众应当劝勉所有学法的人,使他们增进戒、定、慧三学。如果有人不学这三品法,懈怠破戒,毁谤正法,国王、大臣和四部众就应当严加惩治。"

"善男子,这些国王和四部众会有罪过吗?"

"不会,世尊。"

"善男子,这些国王和四部众尚且无罪,何况如来呢?善男子,如来善于修习这样的平等心,对诸众生都如同一个儿子。这样修习,就叫做菩萨修平等心,对诸众生如同一个儿子。善男子,菩萨这样修习这种功德,就能得到长寿,也能善于知道宿世的事情。"

迦葉菩萨又对佛说:"世尊,如佛所说菩萨若修平等心,视众生如同儿子就能得到长寿,如来不应该这样说。为什么呢?就像懂法的人能说各种孝顺的道理,但回到家中却用瓦石打击父母。而这些父母是良好的福田,有很多利益,难以遇到,应该好好供养,却反而加以伤害。这懂法的人言行不一致。如来所说的也是这样。菩萨修习平等心视众生如子的话,应该得长寿,善知宿命,常住于世而没有变化。现在世尊,因为什么原因寿命很短,与凡人一样呢?如来是不是对众生生起怨恨之心?世尊,过去做了什么恶业,断了多少人的命根,得到这样短的寿命,不满百年?"

佛告诉迦葉:"善男子,你现在为什么在如来面前说出这样粗鲁的话?如来的寿命长远,在所有寿命中是最上最殊胜的。所得到的常法,在一切常法中是最为第一的。"

迦葉菩萨又问:"世尊,如何说如来得到长寿命呢?"

佛告诉迦葉:"善男子,就像八条大河:一名恒河,二名阎摩罗,三名萨罗,四名阿梨罗跋提,五名摩诃,六名辛头,七名博叉,八名悉陀。这八条大河和所有小河全都流入大海。迦葉,同样的,一切人间、天上、地上及虚空中的寿命大河,都流入如来的寿命海中。所以如来的寿命是无量的。"

"还有,迦葉,就像阿耨达池流出四条大河,如来也是这样,出生一切寿命。迦葉,就像在一切常法中虚空是第一,如来也是这样,在诸常法中是最为第一。迦葉,就像在诸药中醍醐是第一,如来也是这样,在众生中寿命是第一。"

迦葉菩萨又对佛说:"世尊,如果如来的寿命是这样的话,应该住世一劫或少于一劫,常常宣说妙法如降大雨一般。"

"迦葉,你现在不应该对如来生起灭尽想。迦葉,如果有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,乃至外道五通神仙得到自在的,若住一劫或少于一劫,在空中经行坐卧自在,左边出火右边出水,身上冒出烟火像火堆一样。如果想要住世就能如愿,对于寿命能随意延长缩短。这样的五通神仙尚且能得到如此随意的神通力,何况如来于一切法得到自在力,难道不能住世半劫、一劫、百劫、千劫,乃至无量劫吗?"

"因为这个道理,应当知道如来是常住法,不变易法。如来这个身体是变化身,不是食物所成的身体。为了度化众生示现如毒树,所以现在舍弃入于涅槃。迦葉,应当知道佛是常法,不变易法。你们对于这第一义谛应当勤奋精进,一心修习。修习后还要广为人说。"

这时迦葉菩萨对佛说:"世尊,出世间的法和世间的法有什么区别?如佛说'佛是常法,不变易法',而世间也说梵天是常,自在天是常,没有变易。我、本性、微尘也都是常。如果说如来是常法,为什么如来不常常显现呢?如果不常常显现,有什么区别呢?为什么这样说呢?因为梵天乃至微尘、世间本性也是不显现的。"

佛告诉迦葉:"譬如长者有很多牛,虽然颜色各异但都在一起,交给牧牛人放牧,让它们寻找水草。但只为了得到醍醐,不求牛乳和酪。那个牧牛人挤奶后自己食用。长者死后,所有的牛都被盗贼抢走了。盗贼得到牛后因为没有妇女,就自己挤奶来吃。这时盗贼们互相说:'那个大长者养这些牛不是为了牛乳和酪,而是为了醍醐。我们现在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得到醍醐呢?醍醐是世间第一美味。我们没有器具,即使得到牛乳也没有地方放。'又互相商议说只有皮囊可以盛放。虽然有了盛放的地方,但不知道怎么搅拌,连酸乳都难得到,更不要说生酥了。"

"这时诸盗贼为了得到醍醐就加水稀释。因为水太多,牛乳、酪、醍醐都失去了。凡夫也是这样,虽然有善法,都是如来正法的残余。为什么这样说呢?因为如来世尊入涅槃后,偷窃如来遗留下来的善法,若戒、定、慧,就像那些盗贼抢劫牛群一样。这些凡夫虽然得到了戒、定、智慧,但没有方便,不能解说。因此不能获得常戒、常定、常慧和解脱,就像那群盗贼不知方便而失去醍醐一样。"

"也像那群盗贼为了得到醍醐而加水一样,凡夫也是这样,为了解脱而说'我、众生、寿命、士夫、梵天、自在天、微尘、世性',还有戒、定、智慧以及解脱,说非想非非想天就是涅槃。实际上也得不到解脱涅槃,就像那群盗贼得不到醍醐一样。这些凡夫有一点点梵行、供养父母,因为这个因缘得以生天上受一点安乐,就像那群盗贼加水的牛乳一样。而这些凡夫实在不知道因为修习一点梵行、供养父母而得生天上,也不能知道戒、定、智慧、归依三宝。因为不知道的缘故,说常、乐、我、净。虽然说了这些,但实际上并不知道。"

"所以如来出现于世后,才为众生演说真正的常、乐、我、净。就像转轮圣王出现于世,因为福德力的缘故,群贼退散,牛群没有损失。这时转轮王就把这些牛交给一个有很多方便善巧的牧人,这个人用方便就得到了醍醐。因为得到醍醐的缘故,一切众生都没有疾病痛苦。"

"法轮圣王(佛)出现于世时,那些不能演说戒、定、慧的凡夫就退散了,就像盗贼退散一样。这时如来善巧说明世间法和出世间法,为了众生的缘故让诸菩萨随之演说。大菩萨们得到醍醐后,又使无量无边众生获得无上甘露法味,也就是如来的常、乐、我、净。因为这个缘故,善男子,如来是常法、不变易法,不像世间凡夫愚人所说的梵天等是常法。这常法的称号必定是如来,不是其他法。迦葉,应当这样认识如来身。迦葉,诸善男子、善女人,应当经常专注修习这'佛是常住'两个字。"

"迦葉,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修习这两个字,应当知道这些人是追随我的行为,到达我所到达的地方。善男子,如果有人修习这两个字却认为是灭相,应当知道如来对这种人来说就是入于涅槃了。善男子,'涅槃'的意义,就是诸佛的法性啊。"

迦葉菩萨对佛说:"世尊,佛的法性是什么意思?世尊,我现在想知道法性的含义,请如来慈悲广为解说。所谓法性就是舍弃身体,舍弃身体就意味着无所有。如果是无所有,身体怎么能存在?如果身体存在,怎么能说身体有法性?身体有法性怎么又能存在?我现在怎样才能理解这个道理?"

佛告诉迦葉菩萨:"善男子,你现在不应该这样说灭是法性。所谓法性是没有灭的。善男子,就像无想天虽然成就色阴却无色想,不应该问说这些天人是怎样安住、欢娱、受乐,怎样有想,怎样见闻。善男子,如来的境界不是声闻、缘觉所能知道的。善男子,不应该说如来的身体是灭法。善男子,这样的灭法是佛的境界,不是声闻、缘觉所能了解的。善男子,你现在不应该思量如来住在何处、行在何处、见在何处、乐在何处。善男子,这样的道理,也不是你们所能了知的。诸佛的法身有种种方便,是不可思议的。"

"还有,善男子,应当修习佛法僧三宝而作常想。这三法是没有异想、没有无常想、没有变异想的。如果对这三法修异想,应当知道这些人清净的三皈依就没有依靠处,所有的戒律都不具足,最终不能证得声闻、缘觉、菩提之果。如果能对这不可思议的三宝修常想,就有了皈依处。善男子,就像因为有树才有树影,如来也是这样,因为有常法所以才有皈依,不是无常的。如果说如来是无常,那如来就不是诸天世人所皈依的处所了。"

迦葉菩萨对佛说:"世尊,就像黑暗中有树却没有影子。"

"迦葉,你不应该说有树无影,只是肉眼看不见而已。善男子,如来也是这样,其性常住是不变异的,无智慧眼的人不能看见,如同那黑暗中看不见树影一样。凡夫之人在佛灭度后说如来是无常法,也是这样。如果说如来与法、僧不同,就不能成为三皈依处,就像你的父母各自不同,所以是无常的。"

迦葉菩萨又对佛说:"世尊,我从今以后要以佛法僧三事常住来启发父母乃至七代,都让他们信奉。太稀有了,世尊。我现在要学习如来、法、僧不可思议的道理。自己学习了以后也要为他人广说这个道理。如果有人不能信受,应当知道这些人长久以来修习无常。对于这样的人,我要为他们做霜雹(即严厉教化)。"

这时佛赞叹迦葉菩萨说:"很好!很好!你现在善能护持正法。这样护法不欺骗他人,因为不欺骗他人的善业因缘,而得到长寿,善知宿命。"